(资料图)

原文刊于2023年5月4日《中老年时报》

图为1987年版《红楼梦》电视剧秦可卿饰演者 张蕾剧照

我在南京长大，是正宗的“金陵十二钗”。小时候邻居有一个会跳舞的姐姐，我便跟着她学民 族舞和芭蕾舞，幼小的心里种下了舞蹈梦。出生于军人家庭的我，从小父母的教育十分严格，我 也一直生活得循规蹈矩，唯一让自己可以放开些的是跳舞。不过伴随我度过童年的主要还是看 书，我如饥似渴地阅读各类书，无论是我国的古 典小说还是外国名著，都可以囫囵吞枣般很快看完。喜欢看书的爱好，一直带进 1987 年版《红楼梦》电视剧剧组，拍摄闲暇时我看《红楼梦》。当年我参加《红楼梦》电视剧的试镜后，并没抱多大希望。意外的是，我很快接到了剧组的录用通知。我原是出演林黛玉的候选人之一，因曹雪芹 笔下宝黛在大观园的故事情节，最多也就十五、 六岁样子，而我那时已经二十好几了，年龄偏大， 不符合剧组遴选要求，导演王扶林决定让我改演 秦可卿。我认为最终让陈晓旭出演的决定是正确的，她身上具备更多的林黛玉气质。 秦可卿是谜一样的女子，来自仙界清净女儿之境，是太虚幻境之主警幻仙子的妹妹。“金陵十二钗”中，薛宝钗与林黛玉可谓双峰并峙、 二水分流，连曹雪芹给她俩写的判词都合为一首，可见难分轩轾。但薛林之美又各不相同，林黛玉具有林下之风，薛宝钗之美属于风韵端庄。两种美是对立的，而在秦可卿身上得到了统一。她虽然排在“金陵十二钗”之末，但鲜艳妩媚似薛宝钗，风流袅娜又如林黛玉，所以《红 楼梦》中提及秦可卿时以“兼美”概括。她行事温柔平和，深得贾府上下的喜爱。作为《红楼 梦》“金陵十二钗”中最先香消玉殒的女子，为拍 摄秦可卿出殡这场戏，剧组花费了很大工夫。用了一年的时间轧制出葬礼时所需的各种祭祀冥器和礼仪纸扎，整个出殡场景摆了长达三四里远。不过，秦可卿在《红楼梦》原著中出场少且去世早，因此在整部电视剧中的戏份并不是太多。 我演秦可卿，也顶着很大压力。因为她的戏在《红楼梦》里有较暴露的部分，尤其是“淫丧天香 楼”，根据相关剧情的需要，我饰演时要出现香肩 半露的镜头。这在上世纪80年代，算是非常大胆的行为，当时的我难免会产生心理障碍。我突破保守观念，努力按照剧组的要求，演好秦可卿。虽然我很认真对待剧组围绕这个艺术角色安排的工作，但还是漏拍了涉及秦可卿的两场戏。因加盟《红楼梦》电视剧组前，我已递交了出国申请。相关剧情的进展并非连续性，电视剧场景可以在不 同时间段拍摄，导演发现我的戏并没彻底拍完，就设法联系，但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，和我联系不上，于是出现了1987年版《红楼梦》电视剧中，由两个演员饰演秦可卿的奇异情况。2003年，央视《艺术人生》组织了《红楼梦》电视剧演员二十年再 聚首活动，节目播出后，各界反响很大，因故未能回国参与这次活动远在异国的我，收到了《艺术人生》节目组寄来的光盘，这让我感到非常欣喜。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大家仍然还记得我。如今的我已年过半百，年少的舞蹈梦、演员梦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远去。与所扮演的秦可卿结局不同，我虽过着女人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，但感觉很美好，借用一句读者熟知的话，就是“平平淡淡才是真”。